半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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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东波】劫 09

温热的触感透过薄纱一般的衬衫,穿过肌肤血肉和脊椎骨骼,直直地击中了林耀东的心底,让他有了些许不真实的眩晕感。

他早就习惯了一厢情愿,从没指望过能得到马云波的回应——虽然他近乎疯狂地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。

这种求而不得的情感早已深入骨髓,纠缠着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。

而此时此刻,林耀东觉得,自己那被拉扯许久的灵魂终于又合二为一,像根从半空中飘落的羽毛,在无风的世界里安然落地。

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安心过,平静得像是在做梦一般。

林耀东没有依言放开马云波,细长的双臂反而越收越紧,马云波感觉肋骨被勒得有些隐隐作痛,轻轻嘶了一声,还没来得及挣动,只听林耀东的声音从他肩颈处传来,闷闷的,带着点压抑的颤抖,不知是因为狂喜还是震惊:“…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

马云波沉默不语,半晌,从鼻腔挤出一声惜字如金的“嗯”,说:“……你先放开,我快喘不过气了。”

来自后背的压力骤然松弛,马云波稍稍抬了抬头,往后仰了一下身体,方才仿佛连体婴儿一般密不透风的两人中间,突然有温暖的空气闯入,两人还未来得及拉开距离,视线就在半空中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。

林耀东目光沉沉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马云波回想起刚才的一幕,尴尬地移开了视线。

他还没想好究竟应该怎么面对林耀东。

主动的不是他,但心动的却是。

林耀东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,他靠坐在副驾驶的靠背上,长出一口气,低头苦笑了一下,声音有些干涩:“怎么?后悔了?现在可来不及了,马局。”

从马云波手指搭上林耀东后背的那一刻起,林耀东就明白了,这辈子他不能放手的只有两件事——其一是生他养他如今为他所用的塔寨,其二就是这个公安副局长。

这个男人像一颗钉子,深深楔进了他那刀枪不入的心底,成为他唯一的软肋。

马云波眼睛微眯,盯着晃动的雨刷器,“其实我一直想不通,为什么呢?”

“什么?”林耀东问。

马云波头微微转了一下,似乎是要看向林耀东,但是又像是被什么拦截住了,视线只停留在半路,他眉头轻轻皱起,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:“你这样的身份,什么样的人得不到?怎么就……”

话说一半,马云波突然闭了嘴,后半句虽然没讲出口,但是光凭猜也能知道出来他想说什么。

怎么就……非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呢?

林耀东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
这个问题很难,难到连叱咤风云黑白通吃的广州第一毒枭,都不能给出答案。

这份感情就是一颗种子,悄无声息地在林耀东心里生根发芽,慢慢长大,等他发现的时候,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,占据了整个心房。

马云波表情复杂地看着林耀东,林耀东的手指摩挲着下巴,又继续道:“大概就是因为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了,所以都不那么值得去费心思。我本来以为,你就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得不到的东西,没想到——”

林耀东带着笑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云波,像极了得逞的猎人。

马云波的眼神微冷,刚要说些什么,却听林耀东声音突然低了下去,“可是现在我觉得,怎么好像更费心思了呢?”

马云波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目光深邃的双眼,到了嘴边的刻薄话,突然就被全数堵了回去。

“五分钟之前,我还是在想怎么能看你一眼,能多跟你说一句话,能把你绑在我这条船上,让你一辈子再也甩不掉我。”林耀东轻轻叹了口气,“但是现在,我满脑子都是,你喜欢什么,吃东西有没有忌口,这么晚下班累不累。”

“你到底……”马云波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显得有些无所适从,他皱着眉开口,却被林耀东挥挥手打断。

“我这个人自私得很,到了手的东西,就要永远握在手里,”细长而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马云波的手背,林耀东的话像是从胸腔里回荡了千百回,磁性沙哑的嗓音带着胸腔共鸣,轻飘飘地从马云波的耳朵里钻进去,然后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,“所以我不会放手的,永远不会,哪怕是下地狱,我都会带着你的……就算是死,我都想要抱着你把心脏贴在一起,共用一颗子弹。”

说完,林耀东的手指在马云波手心用力握了一握,指甲嵌进肉中有些微不可察的刺痛,马云波宕机片刻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,又觉得这人虽然说话实在是不太吉利——动不动就什么生啊死啊的。还没等他回应,就听到身边又传来一声轻叹,“……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死。”

马云波沉默半晌,目光在晃动的雨刷器上停留许久,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,轻声道:“那就都好好活着吧。”

与此同时的深夜,李飞正瘫坐在沙发上,手边不足两公分的地方,放着他的手机。

房间里没有开灯,静悄悄的,连呼吸声都格外明显,从窗外漏进屋里的月光,勾勒出马雯沉默的半张侧脸。蓝牙耳机还挂在李飞的耳朵上,从她的角度看去,手机上反复循环的画面就像一场静默无声的电影。

那是林胜武手机里的视频——短短几分钟的视频,李飞已经看了好几天,恨不得每一帧都暂停,非要寻找出剪辑拼接的蛛丝马迹。

马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,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片面包,开了客厅的灯,端到李飞面前,“吃点东西吧,两天什么都没吃,你这样不行的。”

“我想不通,”李飞干涩沙哑的声音像被人灌下了什么毒药,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,下巴上已经冒出了一圈淡青色的胡茬,“怎么会是他?”

马雯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李飞反问道:“你从来就没怀疑过他吗?”

“我应该怀疑他吗?”李飞突然抬眼,眼睛里有着淡淡的红血丝,“他是东山公安局的支柱,是我师父,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,是一手把我带起来的领导……于公于私,我凭什么怀疑他?”

“可你还是怀疑了,”马雯冷静道,“不是吗?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保护伞是他?”

李飞痛苦地闭上了双眼,耳机里马云波的声音渐渐被嘈杂的电流声覆盖,是耳机即将断电前的预警。

“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?”马雯问道。

“视频已经交上去了,还能怎么样?”李飞关掉耳机,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戛然而止,他缓缓睁眼,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怔怔轻声道,“明天……我会去找他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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